长诗：
0
无我相
无人相
无众生相
无寿者相
——《金刚经》如是开示
天地之相
男女之相
虚实之相
当《千字文》遇见千行诗
——农夫《破相》如此开篇
1
相由心生，我心随相而生
随远方的风向回到观象之相
万物的动念只留下肉身
留下踪迹与辽阔的时间玄黄
鸟的飞迹不曾去过的高空有光漏下
惊蛰之辰，黑白交替之时
后事纷纷亮相于梦之外
天空此时伸展打坐于大地的双盘
有俳句行走在饮烟之上
有东方之东的火球离地平线越升越悬
2
春是树上唯一的蛋
被风孵大是嫦娥昨夜留下的泪点
在故乡的边缘摸到枕边的雨
一只破壳的鸟衔走踏青的肚兜
树就冲着天空降下红色的伤痕
这是春站起来后转身的背影
婀娜多姿，有甲骨的刺身
一片树叶怎能遮挡青春的萌动？
镜象瞬间破裂于妖娆的欲望
一地的透明反观如初
3
往前一步，一座山喊醒另一座山
前世的回音颤抖姓氏之笔
此时必须仰望肉体的石头
女娲一旦失身于天空的残缺
一切无相之相游离于掌心
踮脚观乾，俯卧土的坤城
回头的退路已随夕阳退去
没有一个方向可以行云流水
那就顺流而下在水一方
乘月亮在消瘦之前让一句诗重生
4
诗是如此傲慢出水芙蓉
穿过海的心脏穿旧海明威的外衣
没有第一行正如没有开始
永不结束也如象没有尾声
她是一条死去活来的鱼
船歌离岸边忽远忽近
碰响金属声的金樽混淆时间与地点
当刀光要揭开剑影的旧伤疤时
一个时代即将触碰暗礁
冰山就会使春天变成一尊雕塑
5
即使模仿人民为正形
即使无眼耳鼻舌身意
她也要看到一堵城墙的倒塌
她也想象领袖一样大声说话
即使春天的裤裆就快掉了下来
请给历史一条加长的皮带！
每个孔眼尤如长城上的青砖
退一步海阔天空
走两步便是世外桃源
天空的抬头纹依旧象彩虹层林尽染
6
琴声入林，竹林七贤如约而至
塞外马背上的英雄策马扬鞭
他带来至高的首级及弯曲的弓箭
一只受伤的大雕染红了天空之城
象一行文字被口号撂倒在地
听风再为雨抚一曲《离骚》吧！
为一条河的混浊投下清澈的词赋
今夜一江春水向东流
天就快喝光大地的酒糟
醉醺醺的夕阳这边独好
7
钟声已经翻山越岭
木鱼脱落一头秀发
天双掌地合十，一片落叶归根
一炷香不空不色撩开一页无字之书
半夜的白墙有猫留下春天的爪印
无水之水，云上之云
等等曰曰，万物海市蜃楼
楼兰有楼，天外有天
就赐给上天的汽球一根绣花针吧！
再赐予一碗黄连或一勺蜂蜜在灵魂深处
8
一杯茶有龙的鳞片昼夜奏折
尾随光的无常不垢不净
适应暗处的雕虫小技在夜间游动
梦一旦侧身就会压死时间的尸体
连呼吸都带有划伤后的痛感
门矗立在人的高度
窗口设在看得见的方位敞开
清晨用田园的丝露梳头
用美人用过的美再添油加醋
人间烟火就会在年画上立体开来
9
春再次踮起脚尖请云下凡
春是拍痛双掌的献花之人
是无色声香味触法的偈语
在日月同辉的缝隙中掉下的果子
在非男非女的阴阳中遁入空门
善与恶同时打量她的裸体
打一棵树变绿的主意
当她扮演一则童话而节外生枝时
当一粒种子经不住泥土的诱惑沦为鲜花时
请为一把刀谱曲吟唱！
10
茶余饭后是语言生病的开始
是灵魂流浪于天空的无所事事
正如一滴酒返照它生前高梁的粗糙
一口禅定之茶曾经露宿于满山遍野
是火一手制造了火焰
仓颉之手是火的四肢曾经手舞足蹈
火经过的遗址埋有记忆在松土
符号选择石头，选一块悬崖记事
当三月的舌头把桃花咬出血来
家族与家族排列队阵走进姓氏
11
天亮前收拾时间脱落的蛛丝马迹
有梦在半夜被呓语打湿
有镀金的袈裟掉下灰尘
大象无形，庭院有隐形的眼睛来过
隔山取火，一句蒸熟的问候廉价而出
天空是第一道被阳光伤害的天象
别无选择一夜白发
即使被华丽转身漂白
终极戴上晚节不保的桂冠收场
谁在抹黑只是近黄昏的天幕？
12
道可道，非常道
道为飞翔之羽跨天而去
路为五谷俗物盘山到达
笔可力透纸背浸湿边缘
诗直指心灵交出千年文明游街示众
天地间的恩怨只是一页纸上谈兵
帅与将的一盘和旗
当文言文的一纸休书让白话文获得了自由
让诗歌不守妇道穿行于大街小巷
谁五马分尸了仓颉完整的象形？
13
静坐井下观天与伫立山上摘云
如此景象是哲学的又一次盗版
一个以水自居，一个以高自大
呼过去的空气与吸过时的势头
是一个午后的白日梦拧紧了理想的发条
一人持矛，众人拿盾
事物往往是尖锐占了上风
下一秒邀请真理先下手为强
象诗歌的匕首白刀子进不见见红逃出
牢记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祖训
14
拾级而上，一朵云完美如初
她是让所有与污点的黑暗之光颤栗的白
没有层次的白以及无知的洁身自好
她居高临下丢失了步伐的声音
没有喜怒哀乐以及偷情的心跳
伸出去的手就要糟蹋到它的身体
就快摸到冬天的暖被之棉
春是她指定的后花园
曾经丰乳肥臀的裸体从瑶池出浴
《长恨歌》的散页铺满一个寒冷的盛世
15
线装书的格律中漂浮现身的行为
一双醉酒的靴子倒立的鬯器：
“云想衣裳花想容……”
文字俯瞰方圆之内布下八卦迷阵
然而，相中之相随一朵浮云远去
开门见山已成为一种传说
成为现实之眼盲目地洞穿
成为往事又一次回头的张望
水以水的方式拉开了长江与黄河的距离
揭谛！揭谛！
16
从一个废墟到另一个废墟
或逃离一个宫殿叩拜另一个宫殿
莫非是身体携带血光之灾？
如果仅剩一颗子弹或一粒砒霜
女娲将托起一块无字之碑的墓志铭
将天空的门牙镶嵌玉石
让水改道，改朝换代
让火填平一个闪电的名字
为血复仇！致敬墙缝里爬出带刀的草
以天雷共鸣，在雷区撒放种子
17
短兵相接，长枪神纪
城墙宛如一条条生锈的铁链
环环相扣，思想与肉身过滤掉刀枪不入
人血馒头等待人头落地
一块白布坠落海底而另一面旗帜通红
英雄的乱世禁止打听出处
禁忌胜者为王与败者为寇通婚
试问君主是否爱美人更爱江山？
今夜的一草一木不醉不归！
粮食与匹马，女人与酒精统统充公入库
18
春顺着墙根如象走动的贼影倾斜而上
如此庞然地遮蔽相中之相
一片模糊的绿意竟是混沌初开的启蒙
当飞鸟吃了猎人的枪响定格于高空
石头相互取火，一声长调归隐山谷
太阳踩着舞步滑落坡去
在星星出没前办理交接江山的手续
一块弄脏的颜色印刷了它的心脏
每当隐隐作痛时就找来时间折磨
天空被刷白前断裂遗弃一地酒瓶
19
到北方去！到着相与破相的后方去
那里有欲望的天空发情的土地
那里有光拄着拐杖吼着秦腔迎接
烤化的南方与凝固的北方一同挺进
左搂青龙，右抱白虎地扫荡之旅
到北方辽阔的旮旯胡同去
到一串串乳房似的冰糖葫芦去
纵横老泪的危屋贴上了交叉的封条
尿壶打翻石槽的草垛暗发青铜的光
马灯高挂，客栈微弱的油光薰黑了纸窗
20
一组虚拟的胶片挂着伤痕回放
高墙内外庭院深深传来木质的更声
月光疲惫似熔化的白蜡
飞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狼毫嘎然
工整地蝇头小楷引来扑火的飞蛾
文房四宝，有梅有兰有竹有菊有岁寒有三友
有一些风景是小城之春的黑白默片
有一些景色是女人用胭脂口红涂鸦的画面
水进入墨的体内放荡广阔无边的生宣
人类与世界永无止尽地相互抹黑
21
合上聊斋，喘息的火焰是书房唯一的灯塔
榜上无名，何来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言？
一双不安的眼花滚动翻身的声响
天快方白，盘缠在路漫漫其修远兮中至高无上
另一闲居有金钱如粪土的草书龙飞凤舞
原配门当，本是一对男左女右的夫妻
哪来户对花花草草的绯闻？
朱门有酒有肉有坏掉的秉性
大路朝天，丰收是种在骨头里的气节
闹市的穷鸦雀无声，深山之富却高朋满座
22
一路狂飙，万物的植被被秋收购
嫁鸡随鸡，连同嫁掉祖上的青烟
嫁狗不仅嫁掉了肉体还搭送了奴性
然而嫁给白手起家的春天之绿
就得在社会的屋檐下戴着绿帽劳作
想想那些偷情后野生的树
以百家姓排列命名后的树
在旷野的会客厅相互取暖日夜交配
去年的烟花以及今年的雨水
一个急转弯迅速甩掉了背景
23
又一个黑暗与黑夜同流合污
与光明的火眼金睛反目成仇
在城市的边缘与乡村的中心占山为王
在煤油灯与霓虹灯的交界处划地为首
东西两端的锄头与镰刀同时摩拳擦掌
一场形而上与形而下的较量吹响了哨子
一场汉界与楚河的硝烟即将弥漫
男人与女人各持胜败的三观
太极与八卦同步推手出招
今天要用破相的家法清理时代的门户
24
再回到梦中的先知与虚无中来
回到一万年前太久与只争朝夕的当下
当画者眼瞎、乐者耳聋、舞者腿残……
难道是泄露天机遭罪不公平的报应？
中央天元，猛龙过江与百万雄狮只是棋子的黑白
再次回到梦中之梦的阳光道
理想的空无单腿行走现实的独木桥
一个井水犯了河水的犯忌之错
正如火能烧水而水也可灭火的裙带
更高的涅槃是生与死的轮回
25
山门无门，即生命的自然而然
没有主动与被动的高尚与低廉
致敬肉体与肉体的一拍即合
天雷轰鸣难道要向地火提前申报？
只有声音的先行方有行动的成败
无中生有，一切的无到有是物与质的蜕变
纵然思与想所构成的联姻
菩提本无树，一切之本只是一座隐形的桥
岸的眼中水是岸，而水的心中岸为水
谁在无明之镜与本无一物惹了尘埃？
26
艳阳天是另一天的吉日
床是死亡之船的慢镜头
鸡鸣狗吠击中黎明的要害
复活时间分秒必争的骚动
太阳的睾丸充当一日之计的蛋黄
肉中之肉，体在体外自嘲为蚕蛹的壳
灵魂是件打湿露水又晒干夕阳的衣服
一夜风流，夜夜笙歌人生的游戏灯红酒绿
站起是觉，立正后再走两步为悟
稍息是放下之前天经地义的释怀
27
躺下的路是着地的空间三维
方向是寄身在路标上的螨虫
一旦挠痒，出发的核心就发来消耗的清单
要不守株待兔或坐以待毙
真理往往提前登上月台
第一班车与最后一班是始与终的纽带
是目的与目标的重复
是租借与还贷的礼尚往来
发现与被发现的双向彼此的发现
时间渐渐老去的来来回回中发现
28
到陌生之地与熟悉的环境去
等你的真理是涂上润滑油的拉链
一切的真相与一切的假相会合
花花世界里邂逅花房姑娘
百无聊赖中遭遇白发魔女的魔法
备马上鞍，群众长有一双雪亮的眼睛
北方一马平川不需洞察一针见血
带上粮食银子带上长发及腰的囊中之物
以及风中之风景中之景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29
一群写诗之人在苟且之外的远方
备好了琼浆玉液以及动物的尸体
八仙桌尤如旋转的赌盘
每个食客下注今天与明天的思想
赌一波三折的命运何时风平浪静？
这是牵着向日葵手中阳光的绳索
一条目光埋伏的导火线
象花的芳香嗅来招蜂引蝶
远方的花是诗的化身
是滚动的骰子点状生活的亡命徒
30
目标越近越是路的尽头
永在路上应是大自然的收藏家
每段驿站刻有历史的纹身
下一站的下一站有诗歌在日夜繁衍
笔在纸上飞扬正如锄头碰到了土地
普天的阳光浪费了某些照耀多余的阴影
忽略了视觉的层次品性的善恶
春是被开光后立地成佛之像
是明眸被脏物梗痛后缓解的药
光是一双情色之手沐浴身体的各个部位
31
半夜鸡叫，黑梦迷路后被记忆拽醒的声音
五指醒在空中依旧是金木水火土的雪隐
五个方位互为相克又彼此生香
一传十十传百生生不息
只有闪电横冲直撞独侠客行
黎明是萤火虫成仙的诞日
以东西南北的排位东方率先亮相
以一颗明珠的身份坐在亚洲的首席
发烫的火球捧红她日日处子之身
以终身不嫁为由守住一方神圣
32
万物复苏，一切天下大白无处藏身
思想裸体出门哪管暗箭伤人的窥视？
姑娘下河洗澡是给春天面子增添春色
同时将不洁的经血新陈代谢
貌似传统的贞操树立扼杀人性的牌坊
她们穿戴花朵穿旧的衣裳
以春天的名义裸露发育的活色生香
从盆景的栽培移步换景为招摇过市
藏不住的纸醉金迷一页一页地散落
拾掇残篇装订后足够阅读一生的红楼
33
曲谱的起源缘于女子的低吟
闺房的矜持与出阁后的火辣成就了歌喉
东方要传宗西边要接代就响彻了一唱一和
唱的汉子从青铜而来裤腿粘有石鼓的泥土
和的佳人红袖添香孤身伫立断桥
春是挺着临盆的孕妇
挺着一部春秋献给未来的读物
繁体删为简体却减不掉抹黑的章回
生的红尘与死的噩耗同时是一个音符的善变
高音处有龙在上凤在下的和音
34
一方水土是阴阳串门走亲戚的时刻
时：在时间之上顺势男尊女卑而下
刻：在刻意之下奉为女娲补天至上
天书则由天空的任性挥舞而就
只有俯首大地的腹语方可破译流浪的天相
天父在上，地母为下
显考显妣的千年之碑显相于龙鳞凤纹
众生之生为众生之亡上香
尘埃升天诸法空相
汉字在入口与出口处构成古典
35
祭酒泪行，上有遗容的青烟吊孝百日
百年孤独的游子戏民们深居简出
凛冽于渭河顿失滔滔的麦田守望者
守一世的英名与一生的贞洁
防守漏电的天空击伤苦难的子民
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以及勤劳的蚂蚁祭祖的社火：
——土地较量土地的“千阳丁方”……
——人民对练人民的“风翔红拳”……
——忠贞不二又双双成仙的“吹箫引凤”……
36
去北方出土历史的误区
亡灵卧草的另一端安瑰柏翠
人的伟大归宿于火的光荣
如果骨头可以代替肉体宣誓
说死亡要对生命认错，谢罪于根本
艳阳高照，灵魂有烤焦后断裂的体味
谎言被阳光的皮鞭酷刑拷打
藏着的尾巴暴露于广场中央
世界必须要安静三分钟
正如生者肃然死者垂下高贵的头起敬
37
请时间坐下来让我们交流跨世纪的对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立此存照
旧社会与新社会的社会问题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婚庆与婚变
甲乙丙丁与赵钱孙李的幸福生活
请茶上坐请酒见证，请向虚无点燃香烟
致敬于伤害自尊的人
向生儿育女的母亲摘下苦难的面罩
讨回烫水变为冰块的公道
以诗歌为法庭宣判邪恶终身监禁
38
到北方的西部刨根问底去
刨下荆棘的田野寻找走失的童谣：
——“药王洞”不见当年的药王之神
——塬上与塬上的隔离带退去澎湃的火气
君不见渭河之水退游到谁的领土疆域？
遥想当年与今朝的时光之痛
岁月充当了名词的正面
鸟的天空之巢矮到随手可触
翅膀倒在文明的枪口下制作蘸墨的羽毛
左掌捂住伤口右手却在赞美和平的篇章
39
黑中之黑是蝙蝠成群结队的航线
以光为掠夺的借口避世
以倒挂的飞翔捅破阴暗的袭击
属性黑夜的恶之花报以昙花一现收场
光明其实是用力过猛撑破了裤衩
再回首，回心转意缘于祸从口出
语言得罪了它的主人
声音不修边幅惊吓到做梦的主义
语速不能三步并作两步表达
不该震颤房梁上的灰尘而掉下把柄
40
明天是遥不可及的午餐
正午时分是影子垂直的合二为一
没有酒肉参考胃口的野心
一部史记的镜头撞脸了当下的表情
昨天的垃圾堆满了现代博物馆的殿堂
谁在旷野上对今天的五官八相高歌？
对一曲无词的民谣拆散了节奏？
信天就喊破信天游吧！
认地就憧憬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声音碰撞高墙弹落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41
翻山就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越岭了
海拔拔升了高度与高原为邻
水与土不服它要站在土的肩上飞流直下
促使山谷的低处回光返照逆流而上
展示无骨的低调扬眉于高处不胜寒
风不再有年轻的力气穿过这片森林
树叶的手背触电了云朵的掌心
一旦骄傲过头就会头破天花血流下止
就会拥有刻骨铭心的教训
从此遗留彩虹缝针的疤痕
42
神话往往在发生后的虚构
向前或退后都不是原有的位置
固化了标准的画面与设定了正反的立场
在雪花纷飞的语境中邪不压正
释放画外音的蜻蜓点水而以救场
今天不是银幕而是天幕的首映
没有音乐，对白默片
赤橙黄绿青蓝紫制作了拷贝
一秒二十四节气定格
眼见为实，真金白银的实景也不过为神马浮云
43
在种瓜得豆种豆得瓜的第一现场：
——“你们中间有人出卖了我！”
——以花样年华的面容骗一只鸟下树
——以花样滑冰的队列让世界抬高了大腿
——以花房姑娘的楚楚之态迫使一块金属落泪
今夜移动了星空还是穿越了年代？
谁冒充了花的麝香在缺氧的光辉岁月打嗝？
在跟随道的路上暗留了回头的记号？
今晚要放弃心火的石头才能摸石过河
要山的傲视群雄向水的娇滴卑躬屈膝
44
按一棵树的标准必须生长枝繁叶茂
以风景的比例喂饱牛马羊群
交出牛粪的自嘲让鲜花插入体内
抱紧阳光细粉的长腿切割累赘的包皮
铸造月亮的镰刀手术于无性之爱
在乌云赶集之前要自破男儿的完整之躯
还给世界一块干净的胎记
凭借天空高高在上的远嘱解剖孤芳自赏的土地
收购一块自留地留给逃避自由备用
增肥博爱的体积对弈在棋盘上乘凉
45
大浪淘沙，淘一座城乡为榜样的尾音
淘一声叹息剔除牙缝的深仇
无视山珍海味的空念战胜饥寒
似一句作废的口号被反复利用
跟随一只杯子摇摇晃晃到另一只杯子
曾经尾随淑女的踪迹发现光的剪纸
在高不可攀的窈窕中下注时间的毒药
游行于青春之歌的浪潮抛头露面
手持自由的拐杖无家可归大地的旅馆
以三百六十度的善哉自圆其说
46
应酬四季的餐桌吃风喝雨
一粒弯腰的麦穗炼狱一滴脱缰的酒精
它被苏醒通缉告示于市井的醉生梦死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炼成同花顺
到达金字塔的入口领到了签证
今天要在草地上举办一场向动物道歉的大餐
把肉体还給肉体
拉扯打湿的魂灵挂在通往重生的路上风干
以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幸运圆满
此时有大风海底捞月地吹过
47
阔步以北的乡村向北的原野暗访
从良的庄稼收敛了昂首挺胸的刁习
她们要享受人类的方式分娩
享用权利废除重男轻女的分别心
天然站立秉性傲视下跪的风雨
从无相到有相是气与节的暧昧之恋
是土地的皮肤有种子的指甲划破肚腩
是春天向秋季嫁郎娶妻的亲上加亲
丰收却以横刀夺爱之势拦截破相
四季滋生四维空间抢占地球的四种表情
48
遥远在遥远的南蛮之地筑巢
是文明与文明举杯邀明月的必然之路
除了语言的飞毛腿爬山涉水捎去问候
地图的血管已被无路之路的假相堵塞
包抄梦幻之旅的小道方能抵达乐园
“酒在哪里”？色即问空：
——四面八方圆桌武士座无虚席
“风从哪来”？空即问色：
——十方众生善男信女粉墨登场
直通风花雪月可观人间如梦
49
雨水应约花瓣如期而至
注定从神坛坠落只为匆忙的一吻
完成简单的表达搭上身体的破碎
如此快速的蒸发却见不到尸骨无存
它要回到河流做一条安分的鱼
它拒绝不了欲望的诱饵
曾在灯红酒绿展示一滴香水招惹对方
三国赤壁亦可载舟与甲午海战亦能覆舟
它参加海啸行动沦为人类的公敌
摇身又为旱涝殉情一生一世
50
大风起兮，刮来黄土播种粮食
刮来无名的物种有姓的男女之欲
老玉米散架后铺满院坝散发黄金的瑞相
葡萄直落杯中香醉他乡之客
一杯老茶慢慢化掉身上的雀斑
西天是北方的终极高地
取经的队伍途径失乐园回归伊甸园
从裸体回到裸体呼吸是存在的真相
果实熟透了就滚落根部的核心
虚无却在实相的世界荣耀一身
51
曾经问个不休，问急羞愧的面孔慌乱的叵心
问多年来在时间的身上做了哪些荒诞的手脚？
天：亮在无遮掩裸露的亮处
人：又公式般重复于理顺城市的汗毛
夜：入静后仿佛才登上安全的岛屿
开往西部的列车载重二十四车箱的节气
节节沉浮的语言附身左右的观景
一些过去式又卷土重来
正在进行式解构着记忆的断层
来来回回千年还停留在口角上的争辩？
52
问：土的山脉遭遇什么就一夜满头愁白？
浩劫于上苍的脾气还是出卖铺天盖地的谎言？
象披麻戴孝的吊唁奠祭阴魂不散的洼谷？
答：藏在土质的隧道也被文明的长蛇洞穿
犯了天规的雪花也被昨夜派遣打下凡尘
问：土的魁武之躯被何方妖孽所折腰？
层层叠叠被斩断于睽睽之下的建设？
树林被钢筋替换破土而出戳伤了空气？
答：错位了龙的配种惊动了凤的胎气
陈年与更新时刻遗传着基因的较量
53
问：苍茫大地为何在寒风中袒胸露背？
以枯枝败叶的囧态迎接远道而来的孩子？
花朵们还未断奶离栋梁之材还差一步之遥？
答：阳光似乎脱皮的蛇蟒脱去了火候
西海竖起衣领辽阔一片白皑皑的洁物
放眼望去群山占据二分之一的构图
仰望天俯瞰地平分江山的一桩秋色
悬浮在山腰上的庙宇古刹晨钟暮鼓
纸品的明信片被历史涅槃还原立体
入框肉眼的画面是梦幻超越了现实
54
天黑前黑山盘坐后山为六棵树撑腰
砸碎的山石也忙于夯土的老墙加固底座
一旦有客人寄宿被“日月山”包围的乡村石道
一只羊的命运就逃往崖岩的尽头回不了头
一把刀起落之间映照主人好客的杀生之黯
一坛青稞依靠炉灶旁翻江倒海
一坨牛粪烧熟的烧饼、羊汤超越了温度
一条羊腿生前踏遍过的土丘、荒野、矮草、乱石……
遗留的气息低吟地诵来悲恸的长音
桌上的人间烟火正旺桌下一地残骸
55
一路西行，逆向风的刀子刮骨而进
右前方与丝绸之路残留的方向并行
左侧的茶马古道遗有蹄子深浅的印迹
日月之巅刮响风马旗色彩斑斓的怒号
顺势而动的转经筒轮回前世与今生
一女子眼波清澈并垂有思乡的忧愁
一首七律与她对视撰有盛唐的典故
一望无际跌宕起伏于时空的穿越之梭
从石头投胎而来的牦牛与羊群遍山寻食
一声鞭响打散了冷冻的空气
56
十月的清单裂开了海口
除了廉价的阳光还有赞美的供养
取紫外线穿针缝合被原始划破的脸面
精神失去主张有高原反应嫌疑的脆弱
呼吸急促，身下的长影缓慢地溶入夜色
借天空遗忘的一块边角料
速写一朵穿裤子的云下凡
草垛零乱有莫奈午休后离去的无序
请光为缺氧上色为阴影的透明加上滤镜
霜降后的十月第一次为天空伸展懒腰
57
阅读的指纹翻痛章节的一章一节
书页隐形无色的朱砂盖印的小篆
纸品发黄，线装的竖版持有眉批的红线
一线之隔，精华摇扶直上糟粕一落千丈
烫金的封面凹凸加粗的黑体点到为止
上了谁的床不再拖泥带水？
捕风避世的意象捉影出世的观相
还需多久才能掏出鸡蛋里的骨头？
一句格言掀翻了真理的墨水
一场风花瓦解了贞节的雪月
58
稀薄之气拨开云层：
——观自在逍遥何方激起千层浪？
大风大漠孤烟袅袅：
——何物与君同床共枕分别异梦？
今朝无酒却大醉于浩瀚的无梦之相
那五官之相走街串巷幺喝着存在与虚无
黎明却醒在弯曲的掌心伸展
十指的方向直指西游的西方之道
敢问路在何方是坦途还是崎岖？
一首夭折的诗断在天涯滴落黑雨
59
与西风烈抗争的大开大合骤降荒野
与充腹之欲掠食死亡献祭的天葬
秃鹫以腐尸为乐与天鹅之洁相隔灵与肉的天壤
寻觅冬虫夏草的藏细羊精心打磨着牙龈
西域之峡以宽银幕的广角播放苍穹诛仙
六字真言以地心为轴顺时针运转
大叩头五体投地俯首朝圣的金殿
一声声佛号拉直又弯曲虔诚的身躯
如林的众生如同站立的树木参差不齐
如魂的秉性如何改变叶族从绿到黄的蜕变中无常？
60
觉是行走的火抵达悟的柴门
如是涂脂抹粉后返璞素颜的归真
道为路的基石，而路并非道的引领
正如穿金戴银退去火气后贴身的布衣
一万年炼丹才可受用脱胎一天的换骨
回到根部，回到部落土坯建造的行宫
瓦罐的头颅甲骨的肢体及石鼓的野性
乃至动物的弱肉强食与遍野的灵梦游魂
回到当下，回到四方盒子密不透风的寓所
一扇朱门的大漆渐渐风化斑驳有相
61
文字剥到此处有话外音需申明：
全诗的篇幅结构只是诗人的一厢意念
不是教条不是教科书的翻版而蠢动
更不是利用诗歌而叙述章回的游记
凡是亮了相的文字是被炼狱后出逃的笔划
在南方以南沉寂过多小心翼翼而着相
语言躺在温室里发酵的襁褓之床
幻象北方以北有取经于西方的西游
有无相之相与诸法空相的禅院钟声
有破相的契机与语言方阵的语无伦次
62
接下来有酒不知天高地厚地撒野
有故事张冠李戴讲述古今夜潭
有远方点燃了诗歌的内衣底裤
接下来围坐时间的罗盘扶风观相
观风的左手雨的右臂如何推动指南针的针管？
针管注满了酒的故事与远方的药剂：
——桃园结义的鸡血与难得糊涂的墨汁
——文成公主的眼泪点化的“倒淌河”
——李玉和离别时谢谢妈的“壮行酒”
以及“天下黄河贵德清”的碧波荡漾
63
针管注射了二十四意象的容器与克度：
——意象二十四节气地球的翻转
——意象二十四品绅士的文明杖淑女的胭脂扣
——意象二十四格电影胶片的一秒天地
——当下我借宿在“二十四个庄廓”的藏区
晨光指向土与草交配的村庄
细矮的树林分裂了力量的组合
门廊方形的方位是方向的入口与出路
凸起的石头与凹陷的石头忙碌着繁殖
象黑色的牦牛与白色的羊群吮吸山脉的乳头
64
山石裸露唯一的草皮被饥饿啃光
每年寒冬云朵会如期送来洁白的棉袄
包括节外生枝灿烂后凋零的绯闻
低矮中筑巢的饮食男女
笼罩白色的哈达中填充空白的欲望
欲望的阴影潜伏色空之舌
面面相相是非色非空中的即色即空
空：是一切追逐名利为色的高度
空：是吞噬色后被弄脏的杯盘狼藉
空：是色中花花绿绿呼吸的氧
65
灰尘是浮躁的自由
倾斜人间的骨感垂直落下
向左向右具备形而下的下场
一把伞一撑一合决定于天空的脾气
存在的自嘲象雨水失足于地面自由而奔跑
喊出摔痛的声音就结束自大的高傲
就会往低处寻找丢失的源头
高处保持急促的喘息原地不动
穿上鞋就仅次于天空的高度
任何方向占领前方即可指挥道路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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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的黄历有撕毁后粘回去的迹象
象弄脏的历史不敢插话提问未来
白天留给黑夜的遗嘱写满弯曲的符号
正义鸦雀无声时是权势出尽了风头
“天空之镜”主动与“青海之湖”交出握手的证据
光与光明磊落改掉席地而坐的陋习
一刀落地切开阴山的残雪阳山的孤僻
给中间的天路铺上桌布让左右的苍龙交杯
折射是静止的旗帜
朝圣而来的人头是给雪送礼的花
67
日月为明，山山为出
日月之间需翻越山之山方可出人头地之明
正如难解的译文源自蒙语的音律：
——“兔尔干”无兔无狡兔三窟之嫌
——无茶有盐“茶卡”的大盐湖之咸
——“上若药村”与“下若药村”无药可采
——无种植的酥油花开在“塔尔寺”内开花
朵朵开在莲花座的佛坛与墙上的白马草之上
涂抹的颜料有它抑扬顿挫与笔直拐弯的理由
“八宝塔”要重新命名空即是色的色相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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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可以挑选赤橙黄绿青蓝紫为彩虹之伴
众生依赖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市井百态为乐
人心却依旧惯用日嫖夜赌坑蒙拐骗为伎俩
大地仍在天干炎热与地支严寒中风餐露宿
甲乙丙丁及子丑寅卯时刻清算着时间之刃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断头墙荒坡野，苍风似刀割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春夏去秋冬来，人珠黄花残
一前一后、一唱一和、一树一高原
69
倚仗天涯，倚楼听风雨
走在剑上，走在“二郎剑”的剑锋上直捣湖心
滚滚红尘，滚动的“天空一号”风车齐滾
孤烟远影的骆驼队以剪影的方式远没
羊皮卷轴的地图直指广袤无垠的西域
一支画笔狂舞缩放一个空间的时空之门
一把口琴幽曲顺风吹开封闭的洞口之穴
一个镜头横扫躲藏光辉的污点半遮面的见证
一杯青稞野蛮地穿过麻木的身体释放主义
一首蹩脚的诗想把汉字写成经文而无处着墨
70
想：是思想的跟屁虫
是天马行空的癔病症
想在想下手的部位及收回后的坦然
想：是没有拔出鞘的刀
想在想为何要挖出隐姓埋名的历史？
想：为一句通畅的语言造句
想：为一个时代的胃口添油加醋
为一日三餐搭进一生的卑躬屈膝
一点一竖，一横一撇
为什么一直走在循规蹈矩的金光大道？
71
走在天涯的天山雪莲与海角的海市蜃楼
拔高高原的天线接收来自高贵的消息
如果天空停电大地停水
告诉我！手该如何伸展腿该如何迈动？
在黑夜中醒来还是白昼中睡去？
时间与时差同时在地球的西部打了擦边球
身体被擦掉人为的毛皮身临寒冷袭自灵气
眼睛擦落一粒尘沙放亮了海阔天空
思想端坐稀薄的云层擦枪走火
日历的背面显象经文推上了天地间的闸刀
72
光是回放混沌初开时的日月盈昃
是黑暗被光明开光后的另一天
是一碗鲜奶两个鸡蛋赐予身体的觉醒
是生命的倒计时放牧人生的风吹麦浪
是风的方向挂满幡旗被日常生活呼呼刮响
时间的内部是一间生产发条的工厂
拧紧千手的昼夜慢慢转动指头的缝隙
时间被光的手艺影的材料编织成形的鞭子
似命运的监工抽打万物与生物的阴阳拍击
黎明时衣冠楚楚夕阳后遍体鳞伤
73
流浪的文字为何老是与天地纠缠不清？
天为上地在下，是天经地义还是地理课本？
芸芸众生为何总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离远方还有一炷香的对话：
是举手试问或是静坐聆听？
试问何物的生灵为不生不灭？
何物眼中的神圣之光为不垢不净？
何物低廉的卑微与高贵的典雅为不增不减？
想听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入侵眼耳鼻舌身意
听一曲天籁串通空灵中的无相之相
74
谢谢您跟随一无所有的诗歌之旅！
一路打劫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时间宝藏
替苍凉的精神空悲替天行道
替苍树成林能抵抗狂风沙暴侵略村庄
诗句成行堡垒坚守文明阵地的将帅兵卒
感谢阳光打着诗歌的旗号张扬
朗诵曝晒的善恶潮湿的美丑从天而降
灼伤的面具淹没的深处逃往阴影
向裸露口无遮拦的阳光之舌致敬语言之箭
请执子之手再为腐烂的伤口撒些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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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角星闪电的折射中呐喊伤口的摇滚：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
“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肉，给我点儿血”
“换掉我的志如钢和毅如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呐喊之剑直矗天门直插地穴……
76
雪山的处子之身豁然洞开：
——“昆仑山脉”与“祁连山脉”遥相化泪
艳阳高照又从低谷的情绪攀登
象一个人遗忘了着相踩着弹簧般忘形
伸开拥抱的姿势迎接万箭穿心的光茫：
——“丹噶尔古城”中箭的城墙牢固风霜
——“瞿昙寺”的壁画因中箭而璀璨斑驳
——“北极山”中箭的额头依旧驻山昂首
——“北禅寺”老态龙钟的禅道年久失修……
象盲人摸象的意象破蚕茧后可观风云突变
77
一张无边的生宣或熟纸纵横纹理
静候一支笔将它抹黑或描红
从洁白无瑕到千疮百孔是一道必然之道
曾经听信一句缄言作为座右铭
将它装裱立轴或横披装点江山
着手时有瑞象自心底胸有成竹
一旦破势就将有相横空出世
就象高处的挥手有飓风刮来风云
一气呵成秦皇汉武或唐宗宋祖
描金的唐卡与把戏的皮影纷纷以非遗的身份登场
78
“人之初”上台亮相拉开了人间的帷幕：
——猴年马月的十二个月日日夜夜笙歌升平
——昨夜星辰的十二星座漂洋过海雪茄咖啡
——牛鬼蛇神的十二生肖在人世间群魔乱舞
人间喜剧与人民悲剧在人鬼情未了中灰飞烟灭
惟有三月的桃花野生在世外桃源
一枝独秀游荡于人情冷暖中孤芳自赏
从南方的高原漂移到北方的高原：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象一笔飞白滑过水面彰显枯藤的弹性
79
当无色有肉的汉字跳进墨池中搅拌
滴落而下的排列就孕育了黑白人生的戏剧
眺眼望去似一行行笔划插秧的梯田
象一碗黑米白饭喂饱愚公移山那人山人海
换个大缻饕餮就能撑破宇宙洪荒辰宿列张
剧本的第一句台词引用生命的啼哭
转换为不听、不看、不说的语言玄黄
死注定是此处无声胜有声的于无声处
远远高于唐诗宋词的清高与自恋
与死亡的啼哭对称启动轮回的齿轮
80
今天的黄历上分明写着：庚子年立冬
宜：纳采移徙纳财开市交易立券纳财入宅、
宜：修造动土竖柱起基定磉造庙安香出火、
宜：修饰垣墙平治道涂会友出行开池作厕……
忌：开仓造屋造桥祭祀
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
在八十回的章回中回回隐有咳嗽之声
从农村包围城市咳出血的后遗症
再从城市包围农村咳出贫富之争
一幕左手观察右手的剧情继续上演
81
当标签成为主流自命不凡生产媚俗的产物
以流水线的操作造就粉墨登场的各路墨客
一堆百花齐放的塑料花在物质的牛粪上开花
飞流直下的井底听取蛙声一片
龙门的鲤鱼丰乳肥臀已跳不出三界之外
膘肥体壮的社会之躯营养过剩
象上天的高速公路超速文明的油门
又似超重的泥石流人为制造无形的巨坑
排列队伍中的东张西望在西装革履中春光乍泄
又以自由落体堕落中溅出惊天动地违规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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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看兄弟姐妹们被物化的软件修复了原图
竖看隆胸整容的现象占据光鲜亮丽的封面
一旦风吹草动包装上的胭脂就会惊慌失色
权势印章方尺论价的笔墨垃圾就会面壁思过
以及涶沫舌战的文化论坛就会炮火连天
以及以后的以及世界是场血肉横飞的战场：
——桥与桥的断裂硝烟弥漫
——山复盖山水吞噬水山崩地裂
——众生与众生避难于免费的海底鱼死网破
请伸出双掌阿弥陀佛或上下左右比划阿门！
83
时间自动窒息于分秒必争或盗梦空间
哀钟为谁而呜？不再报时忘形中的喜怒哀乐
光是独立桀骜之手
不仅敲钟警示击痛大地的死穴
迫使一枚种子乘时间换个姿势又悄悄回到泥土
春天不叫春，回光就无法返照万物
不在开花的身体做爱春天就会病倒在床榻
画家的鸟飞不出林子就会饿死于自傲
诗人无病呻吟就会换不到铜板度日
春戴着生生不息的绿帽招摇于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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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曾经在广场摇身为口号
曾经以血的立场染红一本著作
一字一句象天雷出了车祸嘶喊
叫痛了闪电的天庭与祈祷的人头
象鸡毛飞上天又毕露于一地鸡毛
语言的蚯蚓被时代剁了手脚依然存活
蚂蚁在居无定所的异地他乡频繁搬家
思想貌似打回原形的乌龟三思而后行
觉悟模仿蜗牛的耐性寻食慢中出细活
唯有被鞭打的骏马在财富的道上快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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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一扇禁锢之门不知是出走还是归来？
正形的阳光之灼烫伤了倾斜的长影
象无家可归的月色之夜隐藏了倒地的尊严
谁叫贫瘠的背井离乡谁又是富裕的衣锦还乡？
一扇窗的立方见证了鼠目寸光与高瞻远瞩
一点逗号或一个顿号是缓解一句话的尴尬
是途中的加油站助跑完整的语言到达终点
它可以小中见大也可以梗痛眼泪模糊方向
可以促使成语或则平仄四分五裂
也可以象一粒耗子屎毁坏一锅来之不易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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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飞翔的雄鹰就是一只打鸣的鸡
不要怪罪曙光没有打扫干净的天际
一杯酒失去烈性就象雪花甘愿成冰
不要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谦谦之词
除非哑巴能高歌聋子能听见羊水穿刺的破碎
诗人懒得去赞美落后与冷漠
吝啬文字的泛滥宁可躲进小楼成一统
好比舞者抱团取暖退化四肢成为抽象的雕塑
绘画之手需要解开捆绑的绳索及配错的色彩
将笑声扩音，笑掉天下可笑之人的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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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伫立为圆心百步穿杨千里之外的万恶之源
以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得体射向隔山打牛的靶心
以路漫漫其修远兮慢慢靠近善解人意的码头
与江湖的正义化解诽谤与谎言的暗中利器
从明天起大摇大摆向一切仇恨敌相抱拳谦让
天有不测风云时风云再起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时再度派对
如果要求一棵树大声朗读四季的语录
如果被忽略的之乎者也重披昔日的辉煌
挥一挥衣袖如何带走一片云彩？
88
风景这边独好只是书房摆设的一道盆景
停泊的胸怀是否靠岸的航空母舰？
如果将一条剖腹的鱼放置历史的餐桌
会不会有尖锐的刺骨卡住时代的喉咙？
请梦想上坐，为下一个目标而醉生梦死
坐看目标被五花大绑押上时代的审判台
再看时代的欲望以教唆者的格言而定罪
以远方和诗的理想主义为由被隔离审查
以不变应万变的迷信幻术藏身科学的锋芒
箭头的指示在何时何地被弯曲为问号？
89
午夜的阳光在西域患上盲目的伤寒
磨练后的针尖扎破眼膜重新认识事物
它本是一根生锈的铁棒被缺氧的呼吸打磨
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修成正果
寒风被搓揉成一条复活的鱼线鱼贯而入
高贵被迫蹲下接受阳光的缝补
晒了千年的太阳才醒悟光明是一付根源的药：
——“药水河”的水为何如此清澈见底？
——“蒙古道村”的道路为何越走越宽？
站起来回头看——影子是否安装了骨头？
90
再回首，看数风流人物总在山上指点江山
指责昨天嫁鸡随鸡的鸡飞到了别人的菜地
指望今天嫁狗随狗的狗又跟上了什么主子
本是同根生的根本走在叉路口又分道扬镳
一方投靠醉生梦死另半独坐众人皆醉我独醒
万事俱备，天马在高原的领域行空
只欠一声发令的枪响就幻化出飞翔
天空的跑道种满至高无上的荣誉
谁能摘掉事俗的翅膀摘下桂冠？
此时，彩虹象一条打结的麻绳混乱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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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西行，继续以第一秒视为魔鬼的冲动
继续为未知的下一秒抛头颅洒热血
给大海安装羽翼飞到无边时就与天作岸
除非已经把雪山踩在脚下离要求近在咫尺
才可吐出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豪言恶气
带上一本过时的手抄本前行
第二颗纽扣是意气勃发的指南针
一双鞋带足以围绕地球一圈
掌心的盆地有长江与黄河的泪滴旋转太极
雷电打下剪刀的嚏气剪掉途中阻碍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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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表态了大地还有什么理由开裂？
嫌弃历史的眼泪不够厚重还是情人伪装的泣涕？
丰收就躺在山的另一边午休
有谁可以翻动她十月怀胎的身子压碎的麦田？
谁有一坛酒发酵后就会浇下春耕的雨水？
一生中读书的好时节与窗有关
翻阅一页页先知的知识如同推开一扇扇窗
开阔了金色的庄稼被烫金的经文加持
就醉卧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坑上
就在历史的妊娠纹描红一行墨迹
93
我每次的到来就为一次远去
目的死在路上没有目的
如果赶上命运的聚会只是凑巧路过
如何在陌生的安全地带反客为主？
请把火焰离陌生人更近一点！
故事不曾开始也不会结束
中间的过程成就了博物馆漏雨的帐篷
生命除掉无知与死亡的永恒遗留的是否未来？
是希望停泊了港湾或是失望的再次出海？
明天是再一次扮演今天的又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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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是生命与生俱来的第一份礼物
观照自己是自身的敌人是自大的偶像
是刀的自白，是內心的闪电
不见血不见仇恨死于自刎而非他杀的情节
死于思想的极限破碎后镜面的假相
当荣耀摔倒地上玻璃渣滚动后的寂静
当财富被精神一夜洗白后留下了休书
当恋人赤脚走在相信未来的诗句上弄脏了床单
当昨天与今天被命运的生不逢时一箭双雕
唯一的明天是拨云见日还是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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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出悲剧曲终人散后重新组织台词
假如大团圆的喜剧遗忘了眼泪的存在
舞台的追光灯是睁一只眼还是闭两只眼？
女一号是喜儿的红头绳还是男主角的黑玫瑰？
戏里戏外的真相与假相是否藏身无逢的蛋核？
向诗歌借一颗子弹或向天地借一个闪电
让最后的晚餐杯盘狼籍或吃不完兜着走
挣死吃在碗里的看到锅里的贪婪之欲
在同一个母亲生下的蛋黄与蛋白间划清界线
不立不破，破掉掩耳盗铃的标准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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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盘古开天以来就窝居辟地里暗自磨刀
穿戴批判的貂皮握紧金箍棒幻化的笔杆
横扫挡住光芒的丰啤不朽的神迹
潦草签名点石成金那一世英名的肖像
大刀阔斧榜上题名的世界点兵点将：
惠特曼嚼着《草叶集》的尼古丁航行出海
邮差由智利寄出《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飞鸟集》与《园丁集》收集了印度的诗篇
疯狂的石榴树摇曳着《英雄挽歌》的希腊
被指控寄身虫的布罗茨基惨遭袓国的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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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豆的舞女》在《古都》在川端康成的木屋起舞
《丽达与天鹅》当着叶芝的面上演《当你老了》
埃利克伫立瑞典的《荒野》高歌《荒原与爱情》
《柔情》的米斯特拉尔《绝望》于《死的十四行诗》
艾略特在《荒原》奏乐《四个四重奏》的乐谱
《天才》诗人梦见《疯人院里的仲夏夜之梦》
希梅内斯在西班牙的《空间》咏叹《悲哀的咏叹调》
帕斯捷尔纳克《在街上》生活于《生活啊，我的姊姊》
《瞬息间是夜晚》是夸西莫多的《日复一日》
普吕多姆在《孤独与深思》中的思考《命运》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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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金岛》与《金岛》之间米斯塔尔已上岛
意大利的《青春诗》是卡尔杜齐的青春
《神话和历史》是塞菲里斯的另一个《转折点》
萨克斯《逃亡》于瑞典的《逃亡与蜕变》中蜕变
在波兰《冰封的日子》里有《日出日落之处》之瑞象
《裙兜里的苹果》是《妈妈》给塞弗尔特最好的礼物
帕斯久坐于《向下生长的树》下已化为《太阳石》
希尼在《北方》在《通向黑暗之门》的爱尔兰之门瞭望
希姆博尔斯卡《向自己提出问题》以《一百种乐趣》活着
托马斯《看见黑暗》看见了瑞典《途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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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不朽的名字神迹留芳
游荡全世界的精神史册阴魂不散
“数风流人物”——“长江后浪推前浪”！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今天是真理被酒淹死是捅破底线的纪念日
今天破译了上帝的密码佛祖的经文
无我的逍遥中观象，相中无相无中有相
伞是色的空相，天是空的屋檐
坐观灵性的方位听取南方的鬼哭北方的狼嚎
五行的触法与五官的破相揭谛揭谛……
农夫于年10月19日——11月8日*东莞——西宁
大恺文化诗意改变未来生活